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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21日 星期一

參選背後的無底洞(玻璃心討拍文,文長慎入)


圖片來源:THK

這一週來心情頗為低落
很需要有個樹洞來洩壓

一方面,
是上週在台大員生消費合作社的社務會議中「被當選無效」

一方面,
是看到一些同溫層的朋友頻頻在批判小黨、
或捐政治獻金給民進黨籍的候選人

甚至批判有心參政的「素人」
為何不加入民進黨、從基層做起

是想跳過幕僚、助理的歷練
直接挑戰參選大位

把參加小黨參選的候選人形容得全像是投機份子

這些質疑雖然不是針對博萮
博萮也大可不必「對號入座」

但這樣的論點
卻也讓博萮感到沮喪

且過去確實也曾這樣被選(ㄌㄨˋ)民(ㄖㄣˊ)質疑過
(幹嘛不加入民進黨參加初選競爭...云云)


身為第三度參選的參選人
博萮並不否認
政黨政治對於政府運作
是相對比較正常、健康的

然,
在早期中國黨一黨專政
與後來兩大黨的運作下

中(華民)國的各級公職人員選舉
採用了對小黨相對不利的「單記非讓渡投票選制」

立法委員選舉在國會減半加改為單一選區兩票制之後
在不分區部分採用分配下限高門檻封閉式政黨名單

在在是對小黨相對不利

使選舉人認為政黨票投給小黨是「浪費」
而將選票集中於兩大黨

小黨選不上、資源不足
就更難壯大、形成氣候
更難成為強有力的監督


當然,
對於集中力道消滅中國黨的目標
博萮絕對認同

當然,
對於「某些」小黨
博萮也是頗為「感冒」



這些博萮都同意



若以選舉提名來說
小黨通常較缺乏明確的提名制度與黨內競爭
提名過程亦不乏有黑箱決策或一人/少數決策的弊病

經過過去幾次接觸的負面經驗
也使博萮對加入小黨一直有「揮之不去的陰影」


民進黨身為本土最大政黨
黨內提名制度相對較完善

但有些朋友也許不清楚
光是在民進黨黨內要被提名
就得先經過一番「金錢的輾壓」


從網路上可以查找到的資料
今年民進黨的立委黨內初選
候選人須先繳交30萬登記費
(不退還,各地方金額似乎不盡相同)

繳交30-35萬不等的民調費
(各地不同)

以及10萬保證金
(未獲提名者要在確定沒有脫黨參選後才退還)

意即光是這裡列出的門票基本費用
就已經超過我整個選舉的經費一倍

這還只是取得初選的入場券而已
還不包含民調前的個人宣傳費用
更不含整個選舉期間的各種開支

如果民調輸了、未被提名
這些錢等於直接丟進水裡
頂多就是領回10萬保證金

甚至即便在地方黨內初選民調勝出
也未必就表示取得絕對被提名資格
最終仍以中央黨部的中執會議決為準


除了上述這些費用
中選會的20萬登記保證金也是「自費」

意即如果參加黨內初選
基本的「自費額」就是90萬起跳

但倘若是接受徵召
黨內登記費與中選會的保證金也是「自費」

意即如果接受徵召
基本的「自費額」就是50萬起跳
(30萬黨內登記費+中選會20萬登記保證金)

黨內初選前的宣傳廝殺更是燒錢
(如果「恰好」沒有民調,約可省下約40萬,
所以有時若無競爭者的選區,就會等待徵召)


光是這些「基本費」
就高過博萮歷來獻金募款與支出的金額


選戰更有競選團隊人員要養
各種宣傳管道(看板、廣告、文宣、宣傳車、Even臉書或Line的推播...)
動輒都是以萬元為單位起跳


在這樣的金錢競爭下
又豈是一個有心從政的「年輕人」能輕易負擔?


更別提過去的黨內初選「黨員投票」所佔的比例
如果不是原本就有政治資源的背景
幾乎可說根本沒有競爭的機會


電話民調還是近年才慢慢開始「時興」
但試想,
一位「新人」在電話民調中
又能佔到甚麼優勢呢?
(就想像一下我跟陳歐珀同時出現在電話民調的名單裡,
另外幾位參選者也都更資深、更有知名度...)


倒是小黨為了招募人才(或任務型參選)
反而多半聽到的大多是由黨出登記保證金
待選上再以 1/2、1/3 研究費回捐的方式回饋黨中央

(因此民眾黨說要34席不分區提好提滿
再加10名區域,光是上繳保證金就要880萬
(難怪要對果凍抱緊緊)

至於幕僚、基層黨工職缺
這基本上是可遇不可求的

一來幕僚的工作辛苦、待遇低不提
要隨老闆同進退
本身就是極度不穩定的工作

一旦老闆落選就是回家吃自己
而下一次選舉又是四年後

老闆自己也失業都自身難保了
很少還能有幫幕僚也謀求出路

二來幕僚的資歷因為工作性質的關係
其實對一般的職場來說
並沒有太大加分的作用
離開幕僚工作轉職也不大容易

如果不是很積極在人群前面曝光的「那種幕僚」
(幫跑紅白場、會勘、選民服務...)
要直接被選民認識的機會
(比方說法案助理、政策研究助理、行政助理)
其實基本上也趨近於零


去年的選舉
有兩位與我年齡相仿、長期擔任幕僚的老朋友出
一位在市議員地方服務處、一位在立委地方服務處

兩位都投入地方議員選舉
結果一位在初選中就落選

繳了20萬黨內登記費、20萬民調費、10萬保證金
除了保證金最後有領回外
40萬就這樣一去不復返

另外一位則在大選中落選

也因為這樣的機制
有時為了避免黨內初選的競爭與花費
也會造成選區過度提名的問題
最終造成選票過於分散
選舉結果都不理想


因此,
如果沒有派系的支持、智庫、人才庫的栽培
黨又哪有辦法留得住與培養足夠的人才呢?

最終就會發生難產出新一代的候選人
以及真正得以執政時卻推不出政務官的窘境

如果當選公職的人數少
助理或幕僚坑少蘿蔔多

就算是應徵基層黨工
也不乏被那些「被介紹進去」的擠掉

博萮從大學時代就參加選戰的學生組織
參加過無數營隊培訓、亦有實戰經驗

但每每選舉完後就各自鳥獸散各紛飛

而老闆還在任
就被掃地出門
還竟然有三次

或許,
就是博萮不夠「優(ㄊㄧㄥ)(ㄏㄨㄚˋ)」吧。

(也只能這樣想了。(嘆。

至於選村里長
一來村里長的身分其實並非真正的民意代表
二來由於選區小
輸贏勝負可能僅在幾票之差
受到的「人情」包袱會更重

因此往往都是家族「世襲」(老的選完小的選)
常常一選上就是選到老死
或跟社區總幹事等職位交互參選

檯面上的中央級民代
博萮還真沒聽說過哪位是從村里長開始當的

非直轄市的有可能從鄉鎮市民代表開始選起
再來選鄉鎮市長或是往上選縣市議員、縣市長

如果是直轄市
通常就是從市議員開始選
直接就選立委的也不在少數
立委通常就是參選地方首長、政務官等出路

但民進黨籍的立委
我還真不知道有誰是從村里長開始參選的


近來心情低落的主因
是募款進度相當緩慢

距離20萬的保證金
僅觸及目標的1/10


全職參選人的經濟壓力非同小可
非但沒有固定收入還得一直支出

原本有房貸房租的
水電電話網路交通...等基本開支帳單
都不會因此暫緩半刻
每個月比月經還準時

人事費、宣傳費更是無底洞
如果還有「家累」的更是辛苦
選到選舉選到傾家盪產的大有人在

即便博萮向來都是以最精簡的方式參選
也還是必須仰賴募款來繳付保證金與增加宣傳

因而看到平時主張建國獨立的「同溫層們」
紛紛捐款給從來沒有提出過建國主張的候選人

玻璃心就碎了一地


博萮感到慼心
也不禁再次懷疑起自己參選的價值

尤其是自己這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任性
似乎一切也都是一種自業自得

往下走的腳步是如此沈重
那種疲憊也真「不足為外人道也」

再看到近來宜蘭一連串土地開發的進程
那種焦慮、浮躁與無奈
更充滿無力感

又覺得不去試著多爭取點什麼
對不起這片土地

又感到無論做什麼
似乎也都改變不了什麼

不免又懷疑起自己

到底
該要怎麼走下去?

選舉
就是這麼一翻兩瞪眼直球對決的結果論

尤其是單一選區的難度破表
但就是不想被現任的再代表...


而參選人除了政策論述、跑場 (?
其實時時刻刻都要戰戰兢兢
深怕講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
被在網路上檢討到臭頭

畢竟,
不是每個人都有像KP一樣額度無上限的「施鹽」本錢
也不像戰神影帝一樣有咆哮灑蔥的聲量

只能在鍵盤上吐吐苦水
「哭爸」一下我們對政治現況的不滿

然後總是會有人喜歡拿參選人來開嘲諷
只要一個意見不合
就是「還好你沒當選」、「你這種人去選OO真是XX」

對,
所以我們如今就得面對這些「芒果乾」
面對KP和放韓假公然胡說八道也毫無辦法

因為對於我們這種除了理念堅持甚麼也沒有的參選人

要被這樣檢視。


要從一而再的落選失敗中站起來並不容易
一句「戲棚下站久了就是你的」卻很容易


每每到這種時刻
就會想起當年THK為我畫的這幅漫畫

但其實除了金錢的門檻
擋在獨立參選人前面的最高一堵牆
還是這個選制設計的本身
幾乎讓非政黨候選人難有出線的機會
(千萬別拿花蓮王、雲林王來比嘿!XD


「離網」了幾天「眼不見為淨」與療傷補血
目前尚無法恢復到原本的元氣

但距離投票已不足百日
也沒有繼續陷落的本錢


上週六在學校上課
老師問我是選真的選假的?

我說當然是選真的
我上次選了七千多票

老師與同學們都一陣訝異

老師說,
我如果有選得比上次好
要擺一桌請班上同學

全班歡呼

立刻就有同學說家裡有親友是宜蘭人
會幫忙拉票

聽了還是有點欣慰
似乎又增加了一點點信心

這微小的信心
又幫我縫補了幾塊玻璃
伴我往前匍匐


{參考資料}


>>>李俊俋今由服務處人員陪同到市黨部繳交立委候選人登記申請書,以及30萬元登記費、35萬元民調費用及10萬元保證金。<<<
https://m.ltn.com.tw/news/politics/breakingnews/2737926

>>>若還想獲得政黨提名,難度更高。黨內初選登記費零零總總加起來,民進黨要收是60萬、國民黨則是55萬。一位現任7年級議員透露,如果不是政治世家或派系栽培,一個月薪3萬的年輕人不吃不喝也要20個月才存得到,否則連登記黨內初選都沒資格。<<<
https://election.thenewslens.com/2018/html/article-1-4.html

>>>據中央黨部表示,蘇震清雖有表達退出,但未撤回登記,因此該選區還是要進入協調程序,若蘇震清協調後退出,將可全額領回民調費30萬、保證金10及2/3的登記費20萬元。<<<
https://tw.appledaily.com/new/realtime/20190329/1542228/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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